强肾通督针法治疗紧张型头痛验案
紧张型头痛(tension type headache, TTH)又称肌收缩性头痛，其头痛部位多以颈项部、后枕部为主，通常为持续性钝痛，查体时局部肌肉压痛阳性，颈肩部肌肉有僵硬感，其多发生于青年期，女性较为多见，发病原因多由情绪波动、酗酒、天气变化、过劳等引起[1]。西医对其发病机制尚不明确，目前多认为与周围性疼痛机制、中枢敏化机制、精神心理机制、遗传等有关[2],多将非甾体抗炎药作为治疗紧张型头痛急性发作的首选药物，同时将三环类抗抑郁药应用于频发性和慢性紧张型头痛患者[3,4]。中医多采用针刺方法治疗紧张型头痛，临床效果明显，且不良反应少[5,6]。秦杨鹏副主任医师应用强肾通督针法治疗紧张型头痛，临床效果肯定，现报道如下。
患者，男，71岁，2021年9月初来诊。
主诉：间断头痛1个月，加重2 d。患者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部位以后枕部为主，每于后半夜发作，鸡鸣则安，神志清楚，无恶心、呕吐，无言语不利，既往有脑梗死、痛风病史，无外伤史。患者未予重视，未进行系统治疗。2 d前无明显诱因病情突然加重，头痛较剧烈，持续时间长，为求中西医诊治，遂来诊。刻下症：神清语利，面色暗，精神欠佳，情绪易怒，头痛，夜间发作，晨起则安，纳食可，睡眠欠佳，自汗出，小便频，大便调，舌质暗红，苔薄白，脉沉涩。查体：血压 128/83 mm Hg(1 mm Hg≈0.133 kPa),心率78次/分。查头颅CT无相关新发病灶。西医诊断：紧张型头痛。
中医诊断：头痛，气虚血瘀证。
治法：兴阳益气，活血化瘀。针灸主穴：肾俞、命门、委中，配穴：百会、脑户、脑空、天柱、颈2～5夹脊穴、合谷、列缺、阳陵泉、三阴交、悬钟、昆仑、束骨；同时予TDP照射颈背部、腘窝，以温通经气、活血通络。操作方法[7]:嘱患者取俯卧位，针刺部位常规消毒，选取0.35 mm×40 mm或0.35 mm×50 mm(根据针刺部位选用不同长度的针具)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北京中研太和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在肾俞、命门、委中处均垂直进针，得气后行平补平泻法，运用吕景山教授的“同步行针法”行针，留针30 min, 留针时间借鉴于《针灸甲乙经·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十分漏刻第九》中的记载；在百会处针向前平刺，在脑户、脑空处针向后平刺，均不行针；在天柱、颈2～5夹脊穴处针直刺，以局部酸胀为度；在列缺处针向肘关节方向平刺，以酸胀为度；在合谷、阳陵泉、三阴交、悬钟、昆仑、束骨处均垂直进针，行平补平泻手法，留针30 min。针后卧床休息，每日针刺1次，每周5次，每日上午8:00—9:00针刺为宜，因《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曰：“九窍者五脏主之，五脏皆得胃气，乃能通利。”故借中焦之力以养后天之功能。治疗1次后，患者自诉仍头痛，但疼痛程度减轻，持续时间变短，精神好转，治疗有效，但患者仍自汗出，考虑卫阳不固，营阴失守，继予上方治疗。第2次治疗时询问病情，患者心情愉悦，自诉昨夜睡眠好转，彻夜头痛未发，多汗好转，症状明显减轻，暂不变更治疗方案。针刺治疗5次后，患者诸症告愈。遂停针刺，静观病情变化。2 d后逢阴雨天，头痛又发，但症状较轻，遂予上方继续针刺治疗2次后，病愈，为巩固病情，又予守方针刺3次治疗。随访半年病情未发。
主诉：间断头痛1个月，加重2 d。患者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部位以后枕部为主，每于后半夜发作，鸡鸣则安，神志清楚，无恶心、呕吐，无言语不利，既往有脑梗死、痛风病史，无外伤史。患者未予重视，未进行系统治疗。2 d前无明显诱因病情突然加重，头痛较剧烈，持续时间长，为求中西医诊治，遂来诊。刻下症：神清语利，面色暗，精神欠佳，情绪易怒，头痛，夜间发作，晨起则安，纳食可，睡眠欠佳，自汗出，小便频，大便调，舌质暗红，苔薄白，脉沉涩。查体：血压 128/83 mm Hg(1 mm Hg≈0.133 kPa),心率78次/分。查头颅CT无相关新发病灶。西医诊断：紧张型头痛。
中医诊断：头痛，气虚血瘀证。
治法：兴阳益气，活血化瘀。针灸主穴：肾俞、命门、委中，配穴：百会、脑户、脑空、天柱、颈2～5夹脊穴、合谷、列缺、阳陵泉、三阴交、悬钟、昆仑、束骨；同时予TDP照射颈背部、腘窝，以温通经气、活血通络。操作方法[7]:嘱患者取俯卧位，针刺部位常规消毒，选取0.35 mm×40 mm或0.35 mm×50 mm(根据针刺部位选用不同长度的针具)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北京中研太和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在肾俞、命门、委中处均垂直进针，得气后行平补平泻法，运用吕景山教授的“同步行针法”行针，留针30 min, 留针时间借鉴于《针灸甲乙经·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十分漏刻第九》中的记载；在百会处针向前平刺，在脑户、脑空处针向后平刺，均不行针；在天柱、颈2～5夹脊穴处针直刺，以局部酸胀为度；在列缺处针向肘关节方向平刺，以酸胀为度；在合谷、阳陵泉、三阴交、悬钟、昆仑、束骨处均垂直进针，行平补平泻手法，留针30 min。针后卧床休息，每日针刺1次，每周5次，每日上午8:00—9:00针刺为宜，因《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曰：“九窍者五脏主之，五脏皆得胃气，乃能通利。”故借中焦之力以养后天之功能。治疗1次后，患者自诉仍头痛，但疼痛程度减轻，持续时间变短，精神好转，治疗有效，但患者仍自汗出，考虑卫阳不固，营阴失守，继予上方治疗。第2次治疗时询问病情，患者心情愉悦，自诉昨夜睡眠好转，彻夜头痛未发，多汗好转，症状明显减轻，暂不变更治疗方案。针刺治疗5次后，患者诸症告愈。遂停针刺，静观病情变化。2 d后逢阴雨天，头痛又发，但症状较轻，遂予上方继续针刺治疗2次后，病愈，为巩固病情，又予守方针刺3次治疗。随访半年病情未发。
按语：根据该患者的临床表现及辅助检查，暂可排除颈椎病及颅内占位，结合紧张型头痛诊断标准确诊为紧张型头痛。本病属中医“头痛”“首风”等范畴，考虑患者年过七旬，积损正衰，加之心神抑郁不舒，久则肝肾两虚，以致阳气受损，乏源功减，其温煦和推动作用减弱，导致血脉凝滞；头为诸阳之会，为阳气最盛之地，阳虚则损，难以上达，以致瘀血留滞局部，不通则痛，故见头痛；其夜间阳气入里，子时升发，丑时渐盛，与阴相搏于里，故患者多于后半夜发作。自汗出，其阳不足，难以固表。针刺取强肾通督针法治疗。
强肾通督针法是吕玉娥主任医师继承吕景山教授的学术经验，经过理论研究和临床实践，认为腰与肾、督脉、阳气在生理、病理上联系密切，针刺取穴以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腧穴为主，结合吕景山教授的学术思想，开创了强肾通督针法，用于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效果显著[8,9,10]。白永建[11]运用肌电图这一客观依据检验了强肾通督针法的有效性。当前，强肾通督针法日益完善，其操作可重复性强，性价比高，疗效显著。
强肾通督针法主穴：肾俞、命门、委中。秦杨鹏副主任医师运用强肾通督针法治疗气虚血瘀型头痛，认为背俞穴为脏腑之气流注于背腰之处，肾俞为肾气充斥之所，内含元阴元阳，外有志室相围，故针刺两侧肾俞可平调阴阳。命门位于两肾俞之中，为督脉第4个穴位，督脉为阳脉之海，取之可兴阳通督。《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云：“夫诸病在脏欲攻之，当随其所得而攻之。”阳气虚，则推动不足，温煦失责，形成气滞血瘀等有形之邪，故以肾俞、命门治其本，取委中以消瘕痼之害治其标。委中穴为足太阳膀胱经经气聚集之地，其调畅经脉、活血通络的功效居诸穴之首。《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言：“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强肾通督针法巧取肾俞、命门、委中，不失其义也。
另外，患者发病1个月余，久病伤神，久病多郁，故取百会调神开郁[12],与昆仑相伍，上病下取，通一身之阳；昆仑者，有升高促阳之象，故取之；脑户者，脑之门户，为足太阳膀胱经与督脉交会之处；脑空可使脑海澄清，宁神益智，二穴取其近治作用，直达病所；天柱与束骨相伍，为吕景山教授用于治疗项僵之症的对穴[13],天柱活血通络，束骨引血下行，二穴上下呼应，宣通足太阳膀胱经之气，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颈2～5夹脊穴可缓解颅周肌肉紧张，以减轻局部疼痛；合谷取其止痛之功；列缺醒脑开窍；阳陵泉、悬钟为筋髓之会，脑为髓海，加之局部肌肉紧张，故以二穴调之，达到填髓解筋之功；考虑患者夜间发作，阴阳失和，加之患者易出汗，故取三阴交调和阴阳。
《素问·生气通天论》记载：“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中医认为，阳气对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有重要的作用，是维持人体基本生命活动的基础；在病理方面，阳气对有形之邪的影响也较大，有形之邪多为痰结、血瘀，阳气充盛则可以温通化滞，正如秦亮甫教授主张的“主取督脉，以治杂病”,采用头八针治疗紧张型头痛，促进局部血液循环，加百会通督调神治疗，以缓解局部气血凝滞[14]。督脉为阳脉之海，肾为元阳之府，强肾通督针法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激发人体阳气，消除阴翳，达到扶正祛邪的目的，与门氏兴阳法如出一辙[15]。此患者头痛夜半发作，鸡鸣则安，病情发展如“旦慧昼安，夕加夜甚”,故而考虑其阳气不复，导致血脉凝结，发为头痛，故以强肾通督针法平复阳气，消血脉之瘀滞，达到缓解头痛的目的，正所谓“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16]灵活应用强肾通督针法治疗因阳气不足导致的疾病，正所谓“同病异治”也。
中医治疗紧张型头痛多采用中药、针刺、艾灸等对症治疗。张若怡等[17]运用加味苓桂术甘汤治疗痰湿内蕴型紧张型头痛，张平[18]运用加味四物汤治疗慢性紧张型头痛，均取得较好的临床疗效。王懿娜等[19]运用“老十针”治疗慢性紧张型头痛，证实“老十针”效果优于口服盐酸乙哌立松片。基于周围性疼痛的机制，陈日含等[20]运用针刺帽状腱膜筋结点治疗本病效果显著。裴丰等[21]运用耳穴刺络法联合艾灸治疗本病，取得显著效果，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中医药治疗紧张型头痛的方法和思路。
来源：中国民间疗法 作者：丁亭月 秦杨鹏 吕玉娥
辽宁中医药大学杏林学院 山西中医药大学附属针灸推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