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北部针灸现状及发展
泰国是海外华人华侨较集中的国家， 也是东南亚 最早承认中医合法化的国家 ［1 - 2］ 。泰国的华人华侨主 要集中在首都曼谷及周边地区， 因此中医资源也多在 曼谷地区，而泰国北部（以下简称泰北地区）的中医 发展则相对滞后。近年来，随着国家“一带一路”战 略的实施，中医走向世界的步伐也随之加快，泰北地 区的旅游业受到追捧的同时， 也带动了当地中医行业 的发展。2017 年，笔者在泰国碧瑶大学任中医教师， 深入考察泰北地区的针灸教育、临床发展基本现状， 故将之整理成文， 希望能为中泰针灸合作与交流提供 参考。
1 泰国针灸发展现状
泰国针灸的发展可以追溯到 13 世纪中叶的素可 泰王朝， 中医随着华人移居而进入泰国 ［3］ 。 据泰国卫 生部替代医学司的资料记载，20 世纪初泰国华侨成 立了首家以中医药为主的私人医院 ［4］ 。 由彼时起， 陆 续成立了一些在泰国有较大影响力的中医药组织。 1936 年，泰国颁布医药卫生条例，允许通过考取泰古 医执照加入中医总会。中医在泰国迅速发展得益于泰 国政府对中医的支持。2000 年 6 月 30 日，泰国卫生 部颁布了《关于批准使用中医方法治疗疾病的规定》 ， 正式承认中医为一门医学，确定了中医的合法地位， 政府希望以此形成西医、泰古医和中医三者互补的医 学优势最大化的局面， 共同为泰国民众服务 ［5 - 6］ 。 泰国 也因此成为世界上最早为中医立法的国家之一 ［7］ 。 随着近年来“中医热”在泰国的持续升温，求诊 针灸的患者日益增多 ［8］ 。 目前针灸、 推拿和中药都在 泰国推广运用， 针灸占绝对优势地位 ［9］ 。 2015 年 4 月， 《泰国中医开办诊所（医院）法令》正式生效，该法 令允许泰国合法的中医师申办诊所， 有条件的还可以 建立私人医院， 同时也支持西医师开设针灸疗法 ［10］ 。 曼谷现有 2 所中医医院，分别是创办于 1903 年的天 华慈善医院与创办于 1995 年的华侨中医院 ［11］ 。华侨 中医院规模较大，除了位于曼谷的总部外，还有位于 呵叻府的分院，总部针灸科年均就诊患者近 10 万人次。此外，据不完全统计，全泰国从事针灸治疗的私 人诊所不下千家，还有 20 余家西医院设有中医门诊 开展包括针灸在内的中医治疗， 例如泰国 5 星级私人 医院曼谷医院也有针灸治疗室，收费不菲。按照泰国 卫生部的规划，今后西医院都要开设中医科。得益于 泰国政府对中医立法、 中医师申办诊所及开展本土中 医药高等教育等一系列支持，目前已有合法中医师 800余名， 且每年以超过100名的速度递增， 另有1600 余名西医师接受了针灸培训。现阶段，中医的发展在 泰国遇到的最大瓶颈是如何被尽快纳入医疗保险体 系之中， 而此问题的解决则需要中医院与政府合作进 行就医成本的统计和分析工作 ［12］ 。
2 泰北地区中医针灸教育现状
建立规范有序的针灸教育构架是针灸在国外可 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之一 ［13］ 。泰国共有 8 所大学开 设了中医专业，其中不乏像泰国国立法政大学、清莱 皇太后大学、碧瑶大学等国立学校，也包括华侨崇圣 大学、清莱学院等私立学校。全泰国还有 2 所以中医 为特色的孔子学院 ［14 - 15］ ，分别是东方大学孔子学院 （2009 年与温州医科大学、温州大学共建）及华侨 崇圣大学中医孔子学院（2016 年与天津中医药大学 共建） ，而受泰国民众针灸热及市场导向的影响，针 灸课程在所有学校均占据主导地位；此外，泰国皇家 陆军医学部与天津中医药大学合作开设了 12 期针灸 培训班（截至 2018 年 3 月） ，也培养了近 500 名泰国 本土的中西医结合人才。
位于泰北地区的清迈府、清莱府和碧瑶府，居住 着 30 余万华人华侨。目前，泰北地区共有 3 所大学 开展中医药高等教育，分别是清莱皇太后大学、碧瑶 大学及清莱学院。其中，清莱皇太后大学与厦门大学 医学院联合办学， 碧瑶大学与广州中医药大学联合办 学，清莱学院与湖北中医药大学联合办学。以上 3 所 大学所开设专业均为中医学专业， 但针灸课程是重中 之重。此外，清迈大学及清莱皇家大学开设泰医学专 业，也将中医针灸作为选修课程。
清莱皇太后大学（简称皇太后大学） ，是一所位 于泰北地区清莱府的国立大学，2014 年招收第一届 中医专业学生，实行英、泰、中 3 语教学，由厦门大 学孔子学院国际汉语教师讲授汉语课程， 厦门大学医 学院中医系教师讲授中医学课程。 皇太后大学中医专 业现共有学生 200 余名，该校应用中医以强调安全、 有效的治疗和预防为主， 并与现代西医的治疗方法相 结合，相关设备齐全，其附属医院设有中医门诊部向 周边民众及学校师生提供中医诊疗服务， 以针灸治疗 为主，配合部分中成药，而中药饮片则较少，该中医 门诊部也可为三年级以上学生提供临床见习机会。
碧瑶大学（或称帕尧大学）是一所位于泰北地区 碧瑶府的国立大学，始建于 1995 年，其前身为那黎 宣大学碧瑶校区，2010 年 7 月经泰国皇家批准独立 建校， 并更名为碧瑶大学。 该校中医系隶属于医学院， 与广州中医药大学联合办学，于 2014 年开始招生， 为六年制本科教育， 第 1 年在海南师范大学强化汉语 能力，第 2 年开始学习专业课程，并在本校语言学院 继续强化中医汉语，现已有学生 200 余名。该校重视 中医教学，有齐全的中医教学设备，如针灸手法参数 测定仪、脉象训练仪等。中医系教师在学校附设针灸 门诊部坐诊，并为学生提供临床见习机会。该门诊部 主要开设针灸、火罐等外治疗法，不开中药饮片。该 校最后一年的毕业临床实习， 将由合作方广州中医药 大学安排至广州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 使全部学生 均能接受中国国内传统的中医临床教育。
相较于前 2 所公立大学而言， 同样位于泰北地区 的清莱学院中医专业办学规模稍小。 清莱学院为私立 大学，该校与湖北中医药大学联合办学，于 2013 年 开始招生，为五年制本科教育，采用“3+2”培养模 式，即本科前 3 年在清莱学院就读，后 2 年在湖北中 医药大学及其临床实习基地学习。据了解，从 2016 年 9 月开始，泰国清莱学院每年输送 20 名中医专业三 年级本科生到湖北中医药大学继续学习深造。
3 泰北地区针灸诊疗机构现状
泰国政府于 2015年 4月 2日正式生效实施了 《泰 国中医开办诊所（医院）法令》 ，该法令允许泰国合 法的中医师申办诊所， 有条件的还可以建立自己的医 院。由于多数华人华侨集中于曼谷及周边地区，因此 曼谷地区的中医药发展最为迅速。相较而言，泰北地 区由于经济较为落后、 华人华侨人口规模不大等客观 因素，中医药在当地的发展相对滞后，因此私人针灸 诊疗机构整体数量较少、规模较小。如碧瑶府及清莱 府仅有数家针灸诊所。 清迈府由于人口规模较大以及 旅游资源丰富，在以市场为导向的前提下，也带动了 中医行业（特别是针灸推拿）的蓬勃发展，因此针灸 诊所也相对较多，部分诊所还提供中成药的零售服 务。 笔者随碧瑶大学老师访问清迈府规模最大的私人 诊所——Mungkala TCM Clinic，该诊所为一栋独立的 二层小楼，拥有候诊厅、中药房、2 间诊室、6 间独立针灸治疗室，其制剂中心可自行生产部分中药制 剂。诊所主诊医师 Mungkala 为泰国人，早年曾在云 南昆明学习针灸技术， 求诊患者络绎不绝， 据他描述， 针灸治疗病种以痛证为主，如急性扭伤、落枕、颈椎 病、肩周炎、网球肘、腰椎间盘突出症、头痛、三叉 神经痛、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等，并兼顾部分内科病 症，如中风后遗症、面神经麻痹、呃逆、眩晕、哮喘、 过敏性鼻炎、月经不调等。
除了私立诊疗机构外，碧瑶大学、清莱皇太后大 学的附属医院均设有中医门诊， 其中清莱皇太后大学 为泰北地区最大的中医门诊部，能够提供以针灸、推 拿为主的诊疗服务。 碧瑶大学中医门诊部现设在校园 里，主要服务对象为学校师生，主要开展需求较多的 针灸、推拿、火罐等中医技术。该校正在筹建一所拥 有 450 张床位的附属医院， 届时便能为周边民众提供 各种简便效廉的中医药服务， 并为学生提供更多的临 床见习机会。此外，清莱皇家大学及位于泰国第二大 城市的清迈大学也非常注重传统医学与其他替代医 学的相互融合。 清迈大学医学院传统诊疗中心同样开 设有中医内科及针灸门诊， 并配备专业的中医师及针 灸医师，可为患者提供中医服务。
4 问题及思考
中医药是世界传统医学的典范， 人类健康离不开 现代医学，也不能脱离传统医学 ［16］ 。包括清莱皇太 后大学、碧瑶大学、清莱学院在内的泰北高校中医教 育办学时间较短，中医人才培养仍处于初始探索阶 段。因此，需明确中医专业的办学定位。如前所述， 尽管泰国现有注册的中医诊所（医院）达 200 多家， 但其接纳中医人才的规模仍较有限。 因此多数中医专 业的本科生期望在本科毕业后进一步完成硕博士的 学习。但目前为止，全泰 8 所开展中医高等教育的院 校均无中医硕士学位点， 因此学生在本科毕业后只能 到中国来进一步攻读中医硕士学位， 这将限制泰国中 医高层次人才的培养。
泰北地区中药种类较少， 因此多数中药饮片依赖 进口，导致中药饮片费用较高。因此，针灸仍是当地 中医行业的主要行医手段。据笔者调查，近半数的学 生希望在毕业后能开设私人中医诊所， 然而针灸恰恰 是一门易学难精的技术。因此，如何在有限的学习时 间内，让学生学习效益最大化，这是亟待解决的问 题 ［17］ 。笔者认为，泰北地区的中医教育需重视对学 生的针灸技能及诊疗能力的培养， 适当增设临床见习 机会。 临床实习应紧紧围绕并借鉴泰国卫生部中医师 资格考试实践技能的考核方法， 进行针灸技能的规范 化培训。 此外， 由于泰北地区中医诊所 （医院） 较少， 地理位置较为偏远， 泰北高校中医专业仍存在着师资 短缺的问题， 但这将随着泰北本地中医人才的培养而 得到解决。
中医理论源于中华传统文化， 中医药不能离开中 华传统文化的土壤而单独存在。特定的时代、民族、 文化、思维方式、技术基础等因素，决定了中医的 根本性质 ［18］ 。而中泰两国交往的悠久历史和众多华 人是中医在泰国生存与发展的基础 ［19］ 。建设中医孔 子学院有助于推动中医药在当地的发展， 而传统文化 亦有助于建立中医思维模式，培养传统医德 ［20］ 。截 止目前， 全球共有 50 余个国家的 91 所孔子学院开设 了中医药课程，并举办中医药文化讲座、研讨、体验 等活动。泰国有 2 所以中医为主题的孔子学院，分别 是东方大学孔子学院及华侨崇圣大学中医孔子学院， 后者更是直接冠名中医孔子学院 ［21］ 。但目前泰北地 区尚未开设以中医为主题的孔子学院， 这也是今后可 以进一步延伸的地方。 尽管泰北高校中医教育仍处于探索实践阶段， 针 灸诊疗机构整体数量、规模仍较小，但相信得益于中 国政府“一带一路”倡议的时代背景 ［22］ ，以及泰国 政府对中医的支持等诸多利好政策，以针灸为突破 口，必将推动中医文化和中医药在泰国北部地区的 发展。
来源：中国针灸 作者：黄培冬 陈爱玲 罗楠 郑文杰 袁恺 易玮 许能贵